从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看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发展态势

2024年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的圆满召开，再次掀起了深化职业教育合作、推动职业教育领域创新发展的热潮。此次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是继2022年以来，我国举行的第二次世界职业教育领域的主场外交活动，彰显着中国与世界共享的职业技术教育发展格局。两次大会记录着近年来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的创新与变化，也透视出了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发展的积极有为态势。

突出聚焦技能、重视技能的战略需求

在2024年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开幕式上，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强调，“职业教育与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相连，肩负着培养多样化人才、传承技术技能、促进就业创业的重要职责”。从这两次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大会（以下简称“大会”）的整体格局中，可以看出中国职业技术教育“聚焦技能、重视技能”的发展态势。

围绕“技能”这一公共话语与世界对话交流。2022年大会的主题是“后疫情时代职业技术教育发展：新变化、新方式、新技能”，2024年大会的主题是“创新赋能未来，技能塑造人生”，两次大会主题中都有“技能”这一关键词，充分显示了中国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对职业技能的重视。2022年大会上举行了14场平行会议，其中一个主题是“技能重塑与终身学习”，特别围绕数字时代下的技能重塑和技能体系建设等话题展开研讨。2024年大会上有6场平行会议，其中一个主题是“高技能人才培养的全球战略与实践”，会议围绕高技能人才培养的战略与政策、模式创新和院校实践，探讨了职业教育服务与全球职业技能发展的趋势。

围绕“技能”这一要素检验职业教育成果。聚焦技能、重视技能，同时体现在大会同期举办的大赛中。在2024年正式由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升级而来的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特别突出了对技能的关照。一是培养技能的目标更聚焦。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从过去考查基于某一专业的专项技能，转变为全面考查参赛选手的实践动手能力、运用专业技能解决现实问题能力，以及团队协作能力、应变能力、表达能力。二是赛道设置更科学，拓展了技能成长空间。由往届围绕职业教育19个专业大类设置100多个赛项，改为在相近、相关、相连专业类基础上设置42个赛道，淡化了赛项与具体专业的一一对应关系，为参赛选手提供更广阔舞台，拓宽其成长成才空间，引导学生提升跨领域综合能力。三是比赛内容更开放，突出技能创新。此次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提出“三个自主”，即选手根据赛道设置，结合专业要求，突出技能创新，围绕生产、管理、服务等一线岗位实际需求和实践要求，自主确定参赛项目名称、自主设计项目内容、自主选择参赛设备，增强了选手的创新能力、自主发展能力和解决生产一线实际问题能力。

正如在部长级圆桌会议上所形成的“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天津共识”和32国部长表达的“崇尚技能”的共同愿景，技能是劳动力市场的硬通货，是推动产业升级、促进经济多元化和增强国家竞争力的关键因素，更是连接全人类的共通语言。

凸显面向人人、服务终身的育人特质

教育部部长怀进鹏在2024年大会主旨报告中主张，职业教育应当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坚守教育的本质、保持职业教育的特质，在时与势中锚定发展坐标，在危与机中寻求创新突破，成为面向人人的教育、点亮出彩人生。

重视职业教育领域的终身学习需要。职业教育是一种面向人人的终身教育，是服务全民终身学习体系的重要支柱。“面向人人、服务终身”是中国职业教育发展的基本立场。2024年大会上，来自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相关人员，分享了数字时代各国（地区）职业教育和终身学习融合发展的策略、路径及经验等；共同探讨如何构建职业教育与终身学习的立交桥，打破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正规教育与非正规教育之间的壁垒，使职业教育成为人们在不同阶段、不同领域不断学习和提升的重要途径，满足人们在职业生涯中不断变化的学习需求。

回应人人出彩的职业成长需求。2024年大会提出，职业教育要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让职业教育点亮出彩人生，为不同背景、不同年龄段的人提供平等接受教育和培训的机会，使人人都能通过职业教育获得一技之长，实现自身价值和社会价值。例如，大会发布了“国开家政”培训行动，即国家开放大学将每年培训家政从业人员30万人次、家政培训师资3万人次、家政职业经理人1万人次，同时为院校学生、社会公众提供免费学习，其开发的家政数字化课程资源已覆盖众多学习人群，并建立终身学习账户存储学习成果，为人们提供了终身学习的资源和途径。

深化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2024年大会发布的《中国职业教育发展报告》，倡导构建完善的职业教育体系，建立从中职、高职到本科及以上层次的职业教育纵向贯通体系，打破学历教育的限制，为学生提供升学深造的机会。推进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继续教育的横向融通，加强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的沟通与衔接，实现各类教育资源的共享和优势互补，拓宽学习渠道，让不同教育背景和需求的人群都能便捷地获得职业教育资源。2024年大会期间举办的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吸引了来自74个国家和地区的2701所职业学校、机构参赛，实际上也突出了面向人人的教育功能。

此外，2024年大会还邀请世界各国共建共享“会、盟、奖、赛、展、刊”六大职业教育国际公共产品，各国可以借此加强交流与合作，共同推动全球职业教育的发展，为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提供更广阔的学习和发展空间。这也进一步体现了职业教育面向人人、服务终身的理念，促进终身学习和职业发展在全球范围内更快实现。

深化对接产业、产教融合的提质路径

产教融合是现代职业教育的基本特征、中国特色职业教育的基本模式。2024年大会充分体现了中国职业教育对接产业、产教融合的发展格局。

面向服务产业升级，加快产教融合。2024年大会设置了“产教融合推动职业教育高质量发展”平行会议，研讨各国产业转型对于职业教育发展的影响，探索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国际化发展方向，交流各国职业教育产教融合实践经验，分享各国校企协同育人的最新政策与产教融合推动职业教育创新发展的最佳实践。尤其是大会同期的“世界职业技术教育专题展”中，49所院校和机构、19家头部企业，通过图文视频、现场演示、技艺展演、交流互动等形式，展示了职业教育支撑产业升级的创新成果。其中，专题展的“服务产业升级”与“产教互融互通”两大板块，生动展示职业教育服务科技革命、产业变革和服务转型升级的典型成果。比如通过裸眼3D交互系统呈现新一代信息技术、人工智能、航空航天、新能源、新材料、高端装备、生物医药、量子科技等战略性产业生产方式变革、校企合作成果，充分展现中国职业教育在加速产教科融合的重要作用与突出贡献。

贴近产业实际，培育学生职业技能。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确定“选自真场景、解决真问题、展示真技能”的目标定位，赛项紧密围绕国家产业发展方向、重点行业以及与民生福祉密切相关的产业和生产实践需要来设置，例如“生产单元数字化改造”“船舶主机轴系的维修”“中药材传统分拣包装行业的数字化升级”等项目，均针对产业向数智化、绿色化转型过程中的痛点问题展开。学生在比赛中能够更好地将所学知识与实际应用相结合，提高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也为产业发展提供了更多的新思路和解决方案。

践行互学互鉴、共建共享的发展理念

大会充分彰显中国职业教育与世界的互动关系，中国职业教育不再像过去那样简单学习或追随他人，而是在与世界各国互动中互学互鉴、共建共享。

坚持积极探索的实践理念。近年来，中国积极响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国际组织关于全球职业教育发展的理念和倡议，结合中国实际，探索中国实践，并积极为全球职业教育治理贡献智慧和力量，共同促进全球就业，促进全球经济社会发展。借助大会高标准、高水平举办，组建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发展联盟、颁发世界职业教育大奖、举办世界职业院校技能大赛及世界职业技术教育展等，增强中国职业教育的感召力、影响力、塑造力，实则展现了中国职业教育从引进来、走出去等国际合作形式，转向共享中国职业教育办学标准、培养标准、价值标准的躬行实践。

坚持共建共享的人才合作培养理念。近年来，中国构建起来了“中国—东盟职业教育联合会”“中非职业教育联合会”“未来非洲职业教育合作计划”“金砖国家职业教育联盟”等合作机制；并且已经建成了一批高水平、国际化的职业学校，在职业教育走出去的道路上进行积极探索。通过国际化办学，满足海外中资企业人力资源需求，有力服务“一带一路”倡议和合作国家技术技能人才培养的理念逐步变为现实。如今已涌现出“鲁班工坊”“中文工坊”“现代工匠学院”“丝路学院”“大禹学院”等一批境外办学亮丽名片。其中，“鲁班工坊”致力于培养海外技术技能人才，至今已在亚非欧成功建设了30余个，为合作国家培养了一批熟悉中国技术、了解中国工艺、认知中国产品的技术技能人才。

坚持职业教育服务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理念。我国坚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国际化技术技能人才培养搭建平台。坚持践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职业教育治理观，共商职业教育发展的全球协同大计；共享职业教育理念、共享职业教育模式和经验；推进国际产教融合平台，共建职业教育合作交流机制。坚持职业教育对外开放的基本原则，积极探索新产业、新职业、新技术格局下的技术技能人才供给，为国际化的技术技能人才、为国际合作企业所需的技术技能人才培养培训贡献中国智慧。

（作者赵文平系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职业教育教师研究院院长、教授，孙友系天津职业技术师范大学博士生、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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